李常受“三一神/整位神”成为肉身的自相矛盾
侯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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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李常受的教导:
“在成为肉体里,基督是神显现于肉体。祂显现于肉体不仅是子,也是整个神,父、子、灵。基督是话,就是神,祂成了肉体。因此,祂是神─三一神─显现于肉体。”
“我们必须领悟,成为肉体的是整位神,不仅是神的儿子,这是很重要的。约翰一章十四节说,那是神的话,成了肉体。话所是的这位神,不是部分的神,乃是整个神─子神、父神、灵神。新约不是说,成了肉体的话是子神。新约乃指明,太初有话,这话是整位三一神─父、子、灵。因此,在成为肉体里,基督是整位神显现于肉体。”
“因着传统教训的影响,我们会以为只有子神成为肉体,不是整位神成为肉体。事实上,新约不是说,神的儿子成为肉体,乃是说,神显现于肉体。这就是说,整位神成为肉体。”
——摘自李常受《新约总论》之《基督─祂的身位(六)》
(2)神学辨析:早期教会曾出现“圣父受苦说”(patripassianism),认为父神本身进入童贞女马利亚里面,由她而生,自己受苦,而父神就是耶稣基督。教父德尔图良(Tertullian,约160225)是“三位一体”教义的奠基者之一,对此种异端做了严肃批驳。“圣父受苦说”后来成为“形态论”异端的代名词,李常受的观点与之类似,可算作“父、子、灵一起受苦说”。
按照李常受的解释,“道成肉身”是指“整位三一神─父、子、灵”成为肉身,必然导致严重的神学矛盾。首先,假设李常受的“三一神论”是正统的,完全合乎普世教会有关“三位一体”的正统教导,而“三位一体”表明上帝有三个位格(身位),那么“道成肉身”的结果便导致耶稣基督有三个以上的位格(身位)。
李常受认定,耶稣的人性或肉体是被造的,若耶稣是受造的人,他自身还有一个受造的位格——“整位三一神”再加上耶稣的受造人性位格,就有了四个位格。请问,一个人有四个位格,这还算是人吗?
回到《圣经》,只有“三位一体”上帝的第二位格:道/圣子成为肉身。这才是正统的教训。
其次,根据李常受,“三一神”统共只有一个位格——“太初有话,这话是整位三一神─父、子、灵”,父就是子就是灵;耶稣作为人是受造物,也就是说“父、子、灵”共同造了耶稣的人性或肉身,则导致耶稣基督有两个位格:“父、子、灵”成为基督是一个位格,被造的人子耶稣是一个位格——难道耶稣基督的位格是分裂的吗?显然还是异端。
再次,李常受的“整位三一神─父、子、灵”的教导违背《圣经》,不合正统。早期教会便产生过类似的异端教导,即“神格唯一论派”(Monarchians)。此异端主张上帝只有一个位格,否认三个位格的存在。以下稍作展开,并比较分析李常受的神学。
“神格唯一论派”内部又划分为两个派别:一个是“能动神格唯一论派”(Dynamic Monarchians);另一个是“模态神格唯一论派”(Modalistic Monarchians)。
A,“能动神格唯一论派”也被称为“嗣子论派”(Adoptionists),提出耶稣只是一个人,并非上帝的儿子,当耶稣受洗时,圣灵降临在他的身上,他才被上帝“收纳”为儿子。与之类似,李常受的“子化论”也宣称从马里亚生的不是上帝的儿子,只有当这个人死而复活后,才“子化”为上帝的儿子。
B,“模态神格唯一论派”认为上帝只有一个位格,父、子、灵是同一位格的上帝的三种表现形态,其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。圣父、圣子、圣灵这三个名称,是上帝在不同情况下的不同显现。好像一个演员演戏,一个人扮演三种角色。
李常受教导说,“太初有话,这话是整位三一神─父、子、灵”、“我们指出圣经启示我们的神绝对是一,子甚至称为父,子也就是那灵”(《新约总论》之《神—祂的身位(一)》)、“所以,非常清楚的,主耶稣是父,是子,也是灵。他就是神自己。他也就是主。他是父、是子、是灵、是全能的神、也是主。”(李常受《圣经中关于三一神清楚的启示》)
“太初有话”就是“太初有道”(合和本),“道”是圣子,不是圣父,更不是圣灵。李常受混淆了上帝的三个位格,照此推论,会导致不少可笑的解经。
比如《以赛亚书》9章6节“有一子赐给我们”,按照李常受派人士的解释,余洁麟在《答唐崇荣弟兄书》说——“赐者即所赐者也。赐者为父,所赐者亦为父,同一位也”——即圣父把自己赐给世人,圣父就成了圣子。还有,“祷告者与听祷告者,祷告的子与听祷告的父,乃是一位”——“子”向自己祷告,却称自己为“父”;“父”听自己祷告,又称自己为“子”。好比一个演员同时扮演父亲和儿子,自说自话;如果这是真的,那么主耶稣的一切祷告就都成自欺欺人的“表演”了。
最后再说一点,李常受派人士为了给李常受的“整位三一神”观念辩护,会借用一个希腊文的神学术语 perichoresis,它的英文形式是“mutual interpenetration”,中文翻译为“相融互摄”或“互居相融”。这个词指的是三位一体上帝的三个位格相互联系的方式,既承认每一个位格的独特性,又强调每一个位格都分享其他两个位格的生命。(参麦格拉思《基督教概论》第九章“基督教教义”,P207)
“相融互摄”在强调上帝的三位格是彼此渗透生命的爱的团契的同时,恰恰突出了上帝的每一个位格都是独一无二、不可替换的:“每一神圣位格均有别于其他二位,且不能约化为其他二位;三个位格互不相同,各具特性既不可约减又不可分离,他们共享在永恒的团契之中,以致于若少了其余二位就不能成为自身之所是”。(许志伟《基督教神学思想导论》第四章“三位一体”,P99)